They want me to conform, to be lily-white.
他们要我循规蹈矩,要我清白无瑕。
*还是写女孩,写写Ilse
*女孩很好,是世界不够好。远远不够好。
*有ooc
“Ilse,Ilse?”
乙醚一定不小心过量了。Ilse想。
她沐浴在阳光里。顺着温暖的触感,精神几乎融化成金黄的糖衣,与簇簇的花旖旎在一起。
Ilse总是不小心吸入过量的乙醚。她知道,意识模糊的时候,连记忆也会缴械。他们以为孩子不会懂,他们以为记忆总会褪去。Ilse也曾如此深信不疑,可身体从未忘记。
她赤着脚,没入丛生的草地,青翠的草尖吻上她的脚踝。自然越是美丽,越是凸显出人类的丑陋。只有与自然融为一体,她才感到自己像被溪流完完全全冲刷过的那样干净。
“Ilse?Ilse。”
春天的尾巴尖儿上,她见过大自然的性,坦坦荡荡的,就藏在昆虫流转的触角、鸟儿轻颤的羽翼里,也孕育在百合淡黄的花蕊,和松鼠忘却的松果里。
她想,性应当是这样健康、粗砺、自然的。
可他们沉默着,塞给她不同的答案。
她擅长逃离,因为失败总要付出代价。她擅长感知恐惧和愤怒,尽管她绝不愿意,可被打碎的玻璃不是割伤别人,就是被毁得更为彻底。
“Ilse!Ilse——”
从坡上跑下来的男孩笑着、叫着,用力挥着手,踉踉跄跄得几乎要跌倒。她顾不得刚摘的花,急急迎上去,刚好将他的三分胆怯和十足坦诚一一接住。
躲进棚屋,骑过木马也扮过海盗,不知名的各色花瓣沾在身上,也嵌在卷曲的头发里——他们终于疲惫得躺倒在山坡上,趁着喘息的间隙,偷偷地笑。
她也平躺在稻谷之间的空地上。初夏的谷穗青青涩涩的,离成熟还差得远。裙子大概已划破了,被画笔还是树枝,她不记得,也不在乎。天那么远,又那么近。云一团团的,白得温柔至极。天色,好像永远不会黯淡似的。
好像她也永远不用回到那个家,永远不用道出那句晚安。
她在山泉边做着大海的梦,在草地上做着辽原的梦。倘若下雪了,就在雪地里做着无人知晓的梦。痛苦的愉悦,或是愉悦的痛苦,她都尝过了。她分不清睡着或是醒着。风是蓝色的,夏天是紫色的。
“Ilse,Ilse……”
然而即使是波西米亚的艺术家聚居地,也终归是要入夜的。
她常听见来自天使般的啜泣,在夏夜的风里轻轻柔柔的,让她不能呼吸。她便循着声音去找,找啊找啊,可怎么也找不到。没有一点预兆,雨扑簌簌地落下来,落在谁家的马棚顶上,噼啪作响。她没有找到天使,却找到了小小的自己,在一垛干草堆上卷着脏兮兮的裙子蜷缩成一团,像是哭着睡着了,一头小马驹正笨拙地舔她的手心。
夏天的雨是这样的。匆匆而来,裹着潮气,直渗入她没来得及成熟的骨子里,冷冷地浸透她温温热热的心。
“Ilse。Ilse!”
什么冰凉的东西堪堪抵住她半敞的前胸,一个用力硌得她生疼。“只要我扣一下扳机,一切就都结束了。”
她模模糊糊地记起来,今天也下雨了。
仍然有声音在呼喊她的名字。她听不清。她在战栗中微笑。
乙醚一定不小心过量了。在彻底醒过来之前,Ilse这样想着。
END